你的·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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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。范进道:“你夺我的鸡怎的?你又不买。”邻居道:“你中了举了,叫你家去打发报子哩。”范进道:“高邻,你晓得我今日没有米,要卖这鸡去救命,为甚么拿这话来混我?我又不同你顽,你自回去罢,莫误了我卖鸡。”邻居见他不信,劈手把鸡夺了,掼在地下,

你只看有红圈的都是我选的

...,又道:“你只看有红圈的都是我选的,有一首念一首。不明白的问你姑娘,或者遇见我,我讲与你就是了。”香菱拿了诗,回至蘅芜苑中,诸事不顾,只向灯下一首一首的读起来。宝钗连催他数次睡觉,他也不睡。宝钗见他这般苦心,只得随他去了。 一日,黛玉

你那知我的心里呵

...?你那知我的心里呵! [叨叨令]见安排着车儿、马儿,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;有甚么心情花儿、靥儿,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;准备着被儿、枕儿,只索昏昏沉沉的睡;从今后衫儿、袖儿,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。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?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

雁儿我你争个甚的

...,我枕上泪双垂。雁儿我你争个甚的。

雁儿我你争个甚的

老夫人宽洪海量,去筵席留下梅香,不付能今朝恰停当。款款的分开罗帐, 慢慢的脱了衣裳,却原来纸条儿封了裤裆。 掐掐拈拈寒贱,偷偷抹抹姻缘,幕天席地枕头儿砖。或是厨灶底,马栏边, 忍些儿却怕敢气喘。 背地里些儿欢笑,手梢儿何曾汤著,只听得擦擦鞋鸣早来到。又那里挨窗儿听,倚门儿瞧。把我一个敢心都唬了。不甫能寻得个题目,点银灯推看文书,被肉铁索夫人紧缠住。又使得他煎茶去,又使得他做衣服。倒熬得我先睡去。 恰睡到三更前后,款款的擦下床头,不堤防酒夫人被窝儿里搜。这场事无干净,这场事怎干休?唬得我摸盆儿推净手。 手约开红罗帐,款抬身擦下牙床,低欢会共你著银红。轻轻的鞋底儿放,脚不敢把地皮儿汤,又早被这告舌头门扇儿响。 款款的分开罗帐,轻轻的擦下牙床,栗子皮踏著不提防。惊得胆丧,唬得魂扬,便是震天雷不恁响。 虽是间阻了咱十朝五夜,你根前没半米儿心别,不甫能带酒的夫人睡著些。 休死势,莫佯斜,直睡到他觉来时回去也。结斜里焦天撇地,横枝儿苫眼铺眉, 吉料子三千般儿碎收拾。被窝儿里闲唧哝,枕头儿上冷禁持,又是那没前程的调泛你。 背地里些儿欢爱,对人前怎敢明白,情性的夫人又早撞将来。拦著粉颈,落香腮,吃取他几下红绣鞋。 小妮子顽涎不退,老敲才饱病难医,做死的人前讳床食。也不索便问事, 也不索下钳锤,对我吃半碗带冰凌的凉酪水。 丽日和风柳陌,花开相间红白,见游人车马闹该该。王孙争蹴リ,仕女赌金钗,直吃得醉颜桃杏色。 霜落荷枯柳败,风清天淡云白,玩西山拂袖步苍苔。黄花簪两鬓,白酒晕双腮,直吃得醉颜红叶色。 楚霸王休夸勇烈,汉高皇莫说豪杰。一个举鼎拔山一个斩白蛇。汉陵残月照, 楚庙暮云遮,二英雄何处也! 搬兴废东生玉兔,识荣枯西坠金乌。富贵荣华待何如?斩白蛇高祖胜,举鼎霸王输,都做了北邙山下土。 韩信机谋枉用,项羽争战无功。一般潇洒月明中。霸王刎乌江岸,韩侯斩未央宫,都做了北邙山下冢。 一个千钟美禄,一个石粟之储,天理如何有荣枯?三十二居陋巷,二十四位中书,都做了北邙山下骨。 开放眼春风锦树,转回头暮景桑榆。富贵贫穷待何如?石崇曾居金谷,阮籍曾哭穷途,都做了北邙山下土。 岳王兴邦死狱,秦相废国居枢。两个兴废事如何?忠义祠神像,奸宄杖身躯。 都做了北邙山下骨。 窗外雨声声不住,枕边泪点点长吁,雨声泪点急相逐。雨声儿添凄惨,泪点儿助长吁。枕边泪倒多如窗外雨。 看黄卷消磨永夜,就银挑绣些些。倒在我怀儿里撒乜斜。见他将文册放, 我索将女工叠,不良才又是也。 伸玉臂把才郎搂定,束纤腰不整乌云。美绀绀舌尖儿冷丁丁。低声叫,悄声应,咱两个亲的来不待亲。 这场怪其实难做,又不敢明白的扯拽揪摔。止不过背地里没人处说些言语。 有人处偷睛儿看,看着他落声长吁,空教人眼欢娱心受苦。 我为你吃娘打骂,你为我弃业抛家。我为你胭脂不曾搽。你为我休了媳妇, 我为您剪了头发,咱两个一般的憔悴煞。 强打叠精神怎过,思量的做不的生活。越思量越间阻越情多。思量的身憔悴, 思量的似风魔,思量煞也怎奈何! 孤雁叫教人怎睡?一声声叫的孤凄,向月明中和影一双飞。你云中声嘹亮, 我枕上泪双垂,雁儿我争你个甚的! 生来的千般娇态,柳眉杏脸桃腮,不长不短俏身才。高挽着乌云髻,斜插着凤头钗,窄弓弓红绣鞋。 一两句别人闲话,三四日不把门踏。五六日不来呵在谁家?七八遍买龟儿卦, 久已后见他么,十分的憔悴煞。 又不是天魔鬼崇,又不是触犯神祗。又不曾坐筵席伤酒共伤食。师婆每医的鬼祟,大夫每治的沉疾,可教我羞答答说甚的?嘲妓刘黑麻莫不是捧砚时太白墨洒?莫不是画眉时张敞描差?莫不是蜻蜓飞上海棠花? 莫不是玄香染?莫不是翠钿压?莫不是明皇妃坠下马?

你比那题桥的少一行,闪的我独自孤孀

...?你比那题桥的少一行,闪的我独自孤孀。望禹门三汲桃花浪,你为功名纸半张。 【耍鲍老南】手抵着牙儿自思想,意踌蹰荡漾,玉减香消怎不悲伤!几番欲待不思量,医相思无药方。 【四门子北】玉容寂寞娇模样,饭不拈,茶不汤。一会家思,一会家

我道来胜似你心肠儿的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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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且问你:这七人端的是谁

次日早起五更,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。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,共十一担,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,都做脚夫打扮。杨志戴上凉笠儿,穿着青纱衫子,系了缠带行履麻鞋,跨口腰刀,提条朴刀。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。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。各人都拿了条朴刀,又带几根藤条。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。一行人都得饱了,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。看那军人担仗起程,杨志和谢都管、两个虞候监着,一行共是十五人,离了梁府,出得北京城门,取大路投东京进发。五里单牌,十里双牌。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,虽是晴明得好,只是酷热难行。 今日杨志这一行人,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,只得在路途上行。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,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,日中热时便歇。五七日后,人家渐少,行客又稀,一站站都是山路。杨志却要辰牌起身,申时便歇。那十一个厢禁军,担子又重,无有一个稍轻。天气热了,行不得,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。杨志赶着催促要行,如若停住,轻则痛骂,重则藤条便打,逼赶要行。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,也气喘了行不上。杨志也嗔道:“你两个好不晓事!这干系须是俺的!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,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。这路上不是耍处。”那虞候道:“不是我个要慢走,其实热了行不动,因此落后。前日只是趁早凉走,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?正是好歹不均勻。”杨志道:“你这般说话,却似放屁。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,如今正是尴尬去处。若不日里赶过去,谁敢五更半夜走?”两个虞候口里不道,肚中寻思:“这厮不直得便骂人。” 杨志提了朴刀,拿着藤条,自去赶那担子。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。两个虞候告诉道:“杨家那厮,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,直这般做大!”老都管道:“须是我相公当面分付道:休要和他鳖拗。因此我不做声。这两日也看他不得,权且奈他。”两个虞候道:“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,都管自做个主便了。”老都管又道:“且奈他一奈。”当日行到申牌时分,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。那十一个厢禁军雨汗通流,都叹气吹噓,对老都管说道:“我们不幸做了军健,情知道被差出来。这般火似热的天气,又挑着重担。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,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。都是一般父母皮肉,我们直恁地苦!”老都管道:“你们不要怨怅,巴到东京时,我赏你。”众军汉道:“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,并不敢怨怅。”又过了一夜。次日,天色未明,众人跳起来趁早凉起身去。杨志跳起来喝道:“那里去!且睡了,却理会。”众军汉道:“趁早不走,日里热时走不得,却打我们。”杨志大骂道:“你们省得甚么!”拿了藤条要打。众军忍气吞声,只得睡了。当日直到辰牌时分,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。一路上赶打着,不许投凉处歇。那十一个厢禁军里喃喃讷讷地怨怅,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。老都管听了,也不着意,心内自恼他。 话休絮繁。似此行了十四五日,那十四个人,没一个不怨怅杨志。当日客店里,辰牌时分,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。正是六月初四时节,天气未及晌午,一轮红日当天,没半点云彩,其日十分大热。 当日行的路,都是山僻崎岖小径,南北峆。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,约行了二十余里路程。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,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:“快走!教你早歇。”众军人看那天时,四下里无半点云彩,其时那热不可当。 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。看看日色当午,那石头上热了,脚疼走不得。众军汉道:“这般天气热,兀的不晒杀人。”杨志喝着军汉道:“快走!赶过前面冈子去,却再理会。”正行之间,前面迎着那土冈子。 当时一行十五人奔上冈子来,歇下担仗,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。杨志说道:“苦也!这里是甚么去处,你们却在这里歇凉!起来,快走!”众军汉道:“你便剁做我七八段,其实去不得了。”杨志拿起藤条,劈头劈脑打去。打得这个起来,那个睡倒,杨志无可奈何。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,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了喘气。看这杨打那军健,老都管见了,说道:“提辖,端的热了走不得,休见他罪过。”杨志道:“都管,你不知,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,地名叫做黄泥冈。闲常太时节,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,休道是这般光景,谁敢在这里停脚!”两个虞听杨志说了,便道:“我见你说好几遍了,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。”老都管道:“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,略过日中行如何?”杨志道:“你也没分晓了,如何使得!这里下冈子去,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。甚么去处,敢在此歇凉!”老都管道:“我自坐一坐了走,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。”杨志拿着藤条喝道:“一个不走的,吃俺二十棍。”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。数内一个分说道:“提辖,我们挑百十斤担子,须不比你空手走的。你端的不把人当人!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,也容我们说一句。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!”杨志骂道:“这畜生不呕死俺,只是打便了。”拿起藤夈,劈脸便打去。老都管喝道:“杨提辖且住,你听我说。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,门下官军见了无千无万,都向着我喏喏连声。不是我口浅,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,相公可,抬举你做个提辖,比得草芥子大小的官职,直得恁地逞能。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,便是村庄一个老的,也合依我劝一劝,只顾把他们打,是何看待!”杨志道:“都管,你须是城市里人,生长在相府里,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。”老都管道:“四川、两广也會去来,不會见你这般卖弄。”杨志道:“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。”都管道:“你这话该剜口割舌,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?” 杨志却待再要回言,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,在那里舒头探脑家望。杨志道:“俺说甚么,兀的不是歹人来了!”撇下藤条,拿了朴刀,赶入松林里来,喝一声道:“你这厮好大胆,怎敢看俺的行货!”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,七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。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,拿着一条朴刀,望杨志跟前来。七个人齐叫一声:“呵也!”都跳起来。杨志喝道:“你等是甚么人?”那七人道:“你是甚么人?杨志又问道:“你等莫不是歹人?”那七人道:“你颠倒问,我等是小本经纪,那里有钱与你!”杨志道:“你等小本经纪人,偏俺有大本钱。”那七人问道:“你端的是甚么人?”杨志道:“你等且说那里来的人?”那七人道:“我等弟兄七人,是濠州人,贩枣子上东京去,路途打从这里经过。听得多人说,这里黄泥冈上如常有贼打劫客商。我等一面走,一头自说道:我七个只有些枣子,别无甚财赋,只顾过冈子来。上得冈子,当不过这热,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,待晚凉了行。只听得有人上冈子来,我们只怕是歹人,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。”杨志道:“原来如此,也是一般的客人。却才见你们窥望,惟恐是歹人,因此赶来看一看。”那七个人道:“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。”杨志道:“不必。”提了朴刀,再回担边来。 老都管道:“既是有贼,我们去休。”杨志说道:“俺只道是歹人,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。”老都管道:“似你方才说时,他们都是没命的。”杨志道:“不必相闹,俺只要没事便好。你们且歇了,等凉些走。”众军汉都笑了。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,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。没半碗饭时,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,唱上冈子来。唱道: “赤日炎炎似火烧,野田禾稻半枯焦。农夫心内如汤煮,楼上王孙把扇摇。” 那汉子口里唱着,走上冈子来,松林里头歇下担桶,坐地乘凉。众军看见了,便问那汉子道:“你桶里是甚么东西?”那汉子应道:“是白酒。”众军道:“挑往那里去?”那汉子道:“挑去村里卖。”众军道:“多少钱一桶?”那汉子道:“五贯足钱。”众军商量道:“我们又热又渴,何不买些吃?也解暑气。”正在那里凑钱。杨志见了,喝道:“你们又甚么?”众军道:“买碗酒吃。”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,骂道:“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,好大胆!”众军道:“没事又来鸟乱。我们自凑钱买酒吃,干你甚事?也来打人。”杨志道:“你这村鸟理会的甚么!到来只顾吃嘴,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。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。”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:“你这客官好不晓事,早是我不卖与你吃,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。”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,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,都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:“你们做甚么闹?”那挑酒的汉子道:“我自挑这酒过冈子村里卖,热了在此歇凉。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,我又不會卖与他。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。你道好笑么?说出这般话来!”那七个客人说道:“我只道有歹人出来,原来是如此,说一声也不打紧。我们倒着买一碗吃。既是他们疑心,且卖一桶与我们吃。”那挑酒的道:“不卖,不卖!”这七个客人道:“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,我们须不會说你。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,一般还你钱。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。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。”那挑酒的汉子便道:“卖一桶与你不争,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。又没碗瓢吃。”那七人道:“你这汉子忒认真,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。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。”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,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。七个人立在桶边,开了桶盖,轮替换着玺那酒吃,把枣子过口。无一时,一桶酒都吃尽了。七个客人道:“正不會问得你多少价钱?”那汉道:“我一了不说价,五贯足钱一桶,十贯一担。”七个客人道:“五贯便依你五贯,只饶我们一瓢吃。”那汉道:“饶不的,做定的价钱。”一个客人把钱还他,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,兜了一瓢,拿上便吃。那汉去夺时,这客人手拿半瓢酒,望松林里便走,那汉赶将去。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,手里拿一个瓢,便来桶里了一瓢酒。那汉看见,抢来匹手夺住,望桶里一倾,便盖了桶盖,将瓢望地下一丢,口里说道:“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!戴头识脸的,也这般啰唣。”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,心内痒起来,都待要吃。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:“老爷爷,与我们说一声。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,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,润一润喉也好。其实热渴了,没奈何,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。老爷方便!”老都管见众军所说,自心里也要吃得些,竟来对杨志说:“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酒吃,只有这一桶,胡乱教他们买了避暑气。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。”杨志寻思道:“俺在远远处望,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,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,想是好的。打了他们半日,胡乱容他买碗吃罢。”杨志道:“既然老都管说了,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。”众军健听了这话,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。那卖酒的汉子道:“不卖了,不卖了!”便道:“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。”众军陪着笑说道:“大哥,直得便还言语。”那汉道:“不卖了,休缠!”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:“你这个鸟汉子,他也说得差了,你也忒认真,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。须不关他众人之事,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。”那汉道:“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。”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推开一边,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。那军汉开了桶盖,无甚吃,陪个小心,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。众客人道:“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。”众军谢道:“甚么道理。”客人道:“休要相谢,都是一般客人,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。”众军谢了,先兜两瓢,叫老都管吃一瓢,杨提辖吃一瓢。杨志那里肯吃。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。两个虞候各吃一瓢。众军汉一发上,那桶酒登时吃尽了。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,自本不吃一者天气甚热,二乃口渴难熬,拿起来,只吃了一半,枣子分几个吃了。那卖酒的汉子说道:“这桶酒吃那客人饶两瓢吃,少了你些酒,我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。”众军汉把钱还他。那汉子收了钱,挑了空桶,依然唱着山歌,自下冈子去了。 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,立在松树旁边,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:“倒也倒也!”只见这十五个人,头重脚轻,一个个面面厮觑,都软倒了。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,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,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,却装在车子内,叫声:“聒噪”一直望黄泥冈下推了去。杨志口里只是叫苦,软了身体,扎挣不起。十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都把这金宝装了去,只是起不来,挣不动,说不的。 我且问你:这七人端的是谁?不是别人,原来正是晁盖、吴用、公孙胜、刘唐、三阮这七个。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,便是白日鼠白胜。却怎地用药?原来挑上冈子时,两桶都是好酒。七个人先吃了一桶,刘唐揭起桶盖,又兜了半瓢吃,故意要他们看着,只是教人死心搭地。次后,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,抖在瓢里,只做赶来饶他酒吃,把瓢去兜时,药已搅在酒里,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来,倾在桶里。这个便是计策。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。这个唤做“智取生辰纲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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